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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洹似乎对她话中的冷意毫无所觉:“太医署的女医这两日尽被调来照看满满,李家那姑娘至今昏迷不醒,怀疑是伤着内里,便求到咱们这儿想借女医给他家查验查验。”
寿宁长公主神情变幻莫测,就连曲瑶镜都以为她要大发雷霆时,她竟复又笑起来:“借了便借了,夫君怎不早与我说声呢?若早知,咱们满满现下醒了,也不至于匆匆要再去请太医呢。”
曲洹如梦初醒,望着寿宁长公主有些歉意地笑笑,看向曲瑶镜的眼里则多了几分愧疚:“是李夫人,担心因两个孩子的龃龉,夫人心头不愉不肯借,才让我瞒着的,我就说,我家夫人是天底下最善良温婉的女子,怎会计较这些小事。”
曲瑶镜在旁看得直瞪眼,不论亲眼所见多少回,她都会惊诧于母亲在父亲和在旁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性情,恐怕天底下也只有她爹还认为母亲是只饱受欺凌的可怜兔子。
寿宁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收收眼底的惊诧,掐柔了声线,听着仿佛有些委屈:“她越过我去寻你就算了,她让你瞒我你便瞒我,看来在你心里我便是她们嘴里的恶毒模样。”
曲洹咂摸着寿宁长公主这话,终于觉出不对了,李祭酒这夫人字字句句都在挑拨啊!
曲洹急得满头大汗,想进来又不敢,语无伦次道:“这…这…夫人明鉴,我从未有过这等心思……”
从他的角度看过来,寿宁长公主微微垂着头,似是在默默垂泪,心里又悔又恼,急声道:“夫人,晚些回去我再与你解释,现下为夫先去李家将女医要回。”
寿宁长公主见目的已达到,也见好就收,若无其事地在眼角擦拭:“算了,事已至此,总不好因我害得夫君言而无信的。”
曲洹满脑子都是自己妻离子散的悲凉晚景,恨不得当即把李祭酒揪出来好好问问他,如此教妻如此教子,如何能教好国子监那青葱似的儿郎们?难怪曲玉衡早些年在国子监读书时净染些纨绔习性。
上朝,他明日就要上朝,参那李倓一本!
他一本正色半点不作假:“区区颜面,比之夫人何足挂齿?”
说罢,也顾不上寿宁长公主劝慰,当即就吩咐长随调车往李家去了。
曲瑶镜看着曲洹匆匆忙忙地背影,圆溜溜的杏仁眼里满是新奇。
寿宁长公主接过逢春手里的药碗,正欲亲自喂曲瑶镜喝下,一边替曲洹解释道:“你莫怪你爹,他只是有些天真,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糊弄,心是不坏的。”
到底是自己亲爹,生她养她育她,这么多年了曲瑶镜怎会不了解他的为人处世,正是因为知道,才每每惊叹于寿宁长公主强大的御夫手段,就连她都看得出来寿宁长公主年轻时并不简单,只有曲洹十年如一日的认为,他的夫人温柔又善良,是稍稍大声些就会吓红眼的小白兔。
曲瑶镜怕苦,一勺一勺的苦汤药与她而言是折磨,便伸手接过,仰头一饮而尽,又皱着脸朝觉夏讨要蜜饯,一边朝寿宁长公主露出个苦兮兮地笑:“母亲果然深谙御夫之道。”
寿宁长公主蹙紧的眉目间满是心疼,她轻拍着曲瑶镜的后背,常年噙着笑意的脸上此时毫无表情:“我又不曾在你爹面前说过李家一句不对,小的心狠手辣,老的一肚子阴司诡计,我还没腾手收拾他们,倒还敢上门来挑拨离间,一家子豺狼虎豹,不过是一些时日不曾回京,竟敢把这些阴谋手段用到我头上来。”
能以女子之身,在皇权倾轧中屹立不倒,寿宁长公主靠的,从来不是子凭母贵,亦或是妹凭兄贵。
寿宁长公主伸手抚了抚曲瑶镜的脸,年近四十仍旧昳丽浓艳的脸庞上满是忧色。
曲瑶镜看在眼里,心里顿时酸涩不已:“是我不好,害母亲担忧了,若我能再小心些,也不会……”
“你是不对,”寿宁长公主脸一沉:“你就该在她们开口之前让人将她们都扔下去,管她什么公主贵女,你是我景仙蕙的女儿,你在大燕自可以肆意妄为。”
见寿宁长公主动怒,曲瑶镜连忙讨好地笑笑,攀着她袖子撒娇:“是是是,不再有下回了,那娘亲可以饶过哥哥吗?”
见她这般还在给曲玉衡说情,寿宁长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凤目一挑,连话音都冷了三分:“你莫管,也不许替他求情,这次就该让他好生涨涨教训,一日不明白孰轻孰重一日不许起来!”
感受着寿宁长公主毫无保留的关切疼惜,曲瑶镜自梦醒便紧绷着的心渐渐放下,满怀愧疚地替曲玉衡解释了来龙去脉,又说:“况且,也是女儿想要头彩,兄长才迫于无奈罢了,您实在要罚,那也不能偏颇了我 ,女儿这就去祠堂和兄长一同罚跪。”
寿宁长公主的母族,是江南望族虞氏,比起她与圣人早逝的生母,寿宁长公主的性格,一点也称不上温婉柔顺,早年他们还未出生时,他们温婉柔顺的母妃在姹紫嫣红的后宫中,并不出彩,自然也分不到多少那本就贫瘠的宠爱,即便是偷得一夜君恩,诞下祥瑞般的双生子,也仅仅是从嫔晋为了妃,先帝连封号也吝啬赐她,等生母病逝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