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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典中途戚兰特地注意了班荣的动向,果见他叫了那少年去问话。
少年小心跟在班荣身后,走到角落处,立刻就垂着头认错:“请班公公责罚。”
班荣拧眉道:“我还犯不上亲自来罚你。”
班荣连这人的名字都不记得,只是在方才听闻了他私下里去找神女。
望之胆小怯懦,倒不怕神女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白六。”
“还以为你是个木的。”班荣瞥了眼白六,“都知道去和神女哭可怜了,怎么当时倒没哭一哭求神女下马车?”
白六连忙道:“太庙前真是蠢了,后来也是实在害怕才去寻了神女求情。”
自觉这话说得不好,他咬了咬牙道:“我有一同乡,受过神女恩惠,说与我听,我是知晓神女亲和慈悲,才敢去一求……”
“同乡?”神女继承国师之位前几乎足不出户,宫人们见过她面的都没有几个,哪来的什么受之恩惠?
班荣不打算与这小太监在这种事情上纠缠,板着黑脸道:“今天陛下生气,有你一份在里头。陛下恼了神女,你倒不知死活往上贴,你以为神女替你向陛下求情你就有好果子吃?怎么不动动脑子?”
白六面色登时煞白一片。
“回程时你就不要在陛下面前晃了,到队伍最后头去。”
白六不敢有半分怨言,连连谢班荣爱护。
“陛下登基以来,多夜没能安眠,白日里一旦恼怒些就头痛,要不是担心陛下的身子,我也不必与你多话。”
班荣想了想,又添了一句:“你若有心,也给神女带个话,少顶撞陛下,大家都好。”
班荣走后,白六心里惦记着这桩事,刚巧抬头撞上了笑意盈盈的历春。
历春本来就是要找他打听,正好一拍即合,听他说了个七七八八。
“不眠头痛?神女颇通医术,尤擅制药,少时也有失眠之症,有不少专制头痛的方子,说不定比那些御医开的药都要管用些呢……”历春直言直语到一半,乍然住了口。
皇帝这样为难神女,为难建章宫,给他治病做什么!
不过这事总要告知神女,神女若是知道了,肯定不会不管。
话已出口,白六眼睛也是一亮:“神女若是真有方子,必然重获圣心。”
历春有些后悔于自己的快嘴,可是白六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,如果神女帮皇帝治好了病,皇帝大约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分了。
“等我回去与神女说过,再做打算吧,”历春扁扁嘴,俏丽的脸上颇有些不服气,“陛下虽是君王,神女也不是没脾气好商量的。”
白六在她转身的时候叫住她:“姐姐,今日承了神女恩情,我想等回宫后郑重带上谢礼谢过神女。”
“神女不在意虚礼,”历春摆摆手,“你要是真的想去,便到建章宫报我历春的名字,到时我引你见神女。”
*
戚兰听完历春的转述,再登帝驾时就留意了陛下的面色。
齐瞻果然比来时更加神色恹恹。眼下发青,的确是多日睡不好所致,不知头痛是否发作过,面色苍白了些。
戚兰此时才发觉,他的眼睫长而密,稍稍垂下便将阴戾眼眸遮住,羽扇一样缓缓眨动,望之温和许多。
他一手扶着车驾,静坐着不言语,身上龙涎香的香味幽幽浮动。龙涎香本就有助眠功效,日夜熏香也难入眠,陛下的症状应当是十分严重。
齐瞻能察觉到戚兰的目光,垂眸容她看了半刻,冷淡抬眼:“神女是在给朕看诊吗?”
戚兰道:“是,听闻陛下难以入眠,又有头痛之症,兰略通医术,当尽绵薄之力。”
齐瞻头痛症发作过,周身的戾气收敛了不少,开口也称得上心平气和:“神女有灵丹妙药?”
戚兰如实道:“还需为陛下把脉,否则我不能轻易下论断。”
齐瞻探出一手予她,又嗤笑一声:“神女喜洁,恐怕不愿触碰朕,要以帕子挡一挡。”
原来方才他脸色那般难看,是以为她嫌恶他不净。
戚兰自然地搭上他的脉,温声细语道:“陛下说笑了,我的帕子并非擦拭脏污,有时用来按揉筋骨罢了。”
齐瞻由她搭着脉,又慢慢垂下眼睫,不说信,也没说不信。
戚兰把了片刻,面色更凝重起来。
“陛下这些症状,已有多年?”
齐瞻的面孔年轻,据戚兰所知,他的年纪也就在弱冠上下,这病症倒像是积了许久,岂非九岁十岁就有了此症?
齐瞻默了片刻,声音懒散道:“大约,十年。”
戚兰不由得又去看他的脸色,玉淬一般的白,唇色淡淡,亏失血气的模样。
她自唇边轻吐出一口气,是无声的叹息。
极轻的气声还是落在了齐瞻的耳边,他咧了嘴角笑道:“这样叹气,是病入膏肓,无药可医了?”
戚兰微微睁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