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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春在她身后为她拢了拢围领,一边将绒领按得更妥帖一些,一边忍不住问:“神女,真的就像大长公主说的那样,她也没有法子,只能再等?”
说完又挫败地低下头,还能如何?那是皇帝,皇帝不放人,谁来说也不顶用。
但是如今神女受辱至此……
历春咬牙看向戚兰颈间围领。这样没完没了的,又是受伤又是落水,像是没个尽头。
历春不死心地又问:“神女,要不然,明天去太后那里,请她想想法子?”
戚兰闭了闭眼,摇头道:“太后已经帮了我许多,不该再麻烦她。”
况且,齐瞻对太后并没有多少敬重,如果太后为她说话,又像上次一样被陛下堵回去,就是她给太后增添了烦恼。
历春见戚兰似要进门,忍不住拽住她的衣袖:“神女,你现在进去,他定然还在气头上。”
戚兰仰头望向宣室殿门上张目威严的怒龙。
“早一刻去,晚一刻去,都是一样。”
历春又急道:“神女忘了,你让戚凌将《经星辩》抄录一份,送到宣室来,如今人还没到呢。”
《经星辩》到底是沾了淤泥浸泡了池水,放久了恐怕会腐烂,再加上也是因为刚刚成书没有抄录本,戚兰那晚才会惊急之下追出去,所以戚兰回去后就让戚凌先抄录一份。
昨夜齐瞻又问她,以后去宣室,是不是会念《经星辩》。
当时还以为,他会不会是终于对她念的典籍生了些许兴味。若他愿意了解,抄录一份送到他处……
现在想来委实可笑,从一开始,他让她念道经,她就在那样昏暗的环境下,用自己倒背如流的典籍字句为齐瞻宁神,说是宁神,也就是催人入眠。
若是有君王叫哪个儒生念四书五经当作催眠,那儒生必定要自觉受辱触柱而死的,可她都忍耐了。
忍耐,只因心怀云开见月明的期待。
如今前路无望,乌云外层叠着乌云,仿佛拨云永无尽头,又怎样照见月光?
“罢了,不等了,”戚兰的声音极轻,“一日未必抄录得完,更何况,送来也用不上了。”
“他不会看,我也不会念。”
历春睁大眼睛:“神女的意思是……”
无需太后与大长公主为她周旋,她的事,必须她亲自面对。
正如方才在宴上,她若当场请辞,陛下未免会迁怒大长公主,不若就她与陛下两人,将一切说清楚。
戚兰袖中五指收紧又松开,缓缓吐了一口气,门边内侍便上前叩门。
扑面的都梁香漫溢,戚兰正要踏入,却听远远一声“神女”。
转身望去,正是戚凌领着几个捧着书卷的宫人前来。
戚凌匆匆小跑而来,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:“弟子来晚了。”
“弟子手脚慢,只抄了八卷,想着神女这边不好耽搁,就先送八卷来。”
戚兰抚上其中一卷,面上浮现浅淡勉强的笑:“多谢阿凌,只不过,眼下不需要了。”
历春在一旁用眼神数过:“怎么是九卷?”
戚凌看向最后一个宫人捧着的书卷:“是戚真,她非要让我把她新画的星图带给神女看看。”
“神女不必管她,”戚凌不动声色地将那个宫人往后拽了拽,“她最爱显摆您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戚兰察觉到她的动作,目光追随,瞥见竹简中间露出一小角绢丝布条,像是夹了什么东西。
她走过去,稍稍用力,将绢布拽出。
干净贵重的绢布之上,写了几行稚嫩的字迹。
除去为齐瞻祈福祝祷的敬语,还有一句,“陛下爱重神女,然真斗胆一言,夜夜论道,恐会伤陛下与神女精神,可否换作白日论道,或是稍歇几日?敬谢陛下。”
戚兰捏着绢布的手微微颤抖,唇角发颤看向戚凌:“这一卷,是阿真写给陛下的?”
戚凌为什么要瞒着她?戚真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?
她哪里是和陛下论道?又怎么可能换做白日?
戚凌看清了绢布上的字,面色便是一白。方才就不应该由着戚真将那一卷塞过来。
雪势见大,戚兰后背挨着宣室炭火熏出的热意,面上却被凛冽冷风卷着的雪粒子刮得生疼。
这两日实在经历太多,耳边不由得传来阵阵嗡鸣声,戚兰几乎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:“阿凌,同我说实话。究竟怎么回事?”
戚凌紧紧闭眼,低头不敢看戚兰:“神女,我不该如此的。我,我骗了阿真,从你第一日去宣室起,就一直骗她说,说……”
平日里都是她和戚真守门,神女第一天从宣室回来,她们便都发觉了神女面色难看。
戚凌借着送栗子糕的机会进殿看神女,神女和历春姐姐都情绪低落,她说几句话提起当年,历春姐姐更是频繁使眼色。
戚凌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却多少有些猜测。
装作无事出殿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