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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眼看着谢苓,好一会才道:“今日之事,是你不该。”
不该不跟他商量就动手,险些坏了他的谋划。
可谢苓哪知道他话只说一半,以为谢珩是在指责她不该反击林华仪,于是心中愈发气愤。
她心中暗骂,平日里的伪装却也没忘,用手抹了抹从脸颊滚落在腮边的泪珠,带着哭腔道:“堂兄,苓娘被欺辱陷害至此,你竟也护着林华仪。”
她抽噎几下,继续道:“今日苓娘好不容易壮胆反击,却被你给破坏了。”
“那些不明真相的夫人们,日后该如何看待我?”
谢珩看着对方梨花带雨控诉,绕是知道她起码有五分是装的,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愧疚。
他本意也没想轻拿轻放林华仪,早已做好安排。有些事需要用着非常手段,方能不影响到后续计划。
于是他道:“此事我自有分寸。”
谢苓美眸含怒,伤心欲绝地瞪了眼谢珩,掀开马车帘子跳了下去,径直回到自己的马车上。
谢珩不明就里,不知谢苓还在气什么。
再加近日朝中因税法改革吵得不可开交,他本就无心顾及其他,于是很快把谢苓的小动作,以及她为何生气之事,抛之脑后。
……
回到留仙居,谢苓简单用了些饭,由元绿伺候着沐浴完,早早上床歇息。
躺在床上,她盯着床角挂着的银铃,复盘今日之事,越想越气,猛地坐起来,用手狠狠锤了几下被子。
谢珩也太过喜欢多管闲事。
今日之事若谢珩不插手,林华仪最少都得名声扫地,无颜留在建康。
按照谋划,林华仪果不其然太过自负,压根不觉得兰璧能和她合谋,竟然愚蠢到利用在兰居安插的侍女,把兰璧昏迷的缘由推到她身上。
谢苓当时只需要等兰璧醒来,再找来小木这个证人,随后由兰璧寻个借口,搜到藏在假山里的痦子男,就可以在众夫人的见证下,证明林华仪是谋害兰璧、构陷自己未遂的凶手。
可惜谢珩非要替他心上人遮掩丑事。
这次没处理掉林华仪,对方日后再出手,恐怕会难对付多。
她幽幽叹气,心道日后只能见招拆招。
……
另一边,言琢轩书房的灯火,如同往常一样,久久不灭。
谢珩身着白色单衣坐在案前,翻看今日送来的密信和文书。
去岁宁州大旱,当地刺史、郡守上报请朝廷拨粮赈灾,皇帝受林太师为首等人谗言,拒不开国库赈灾,最后还是王谢两家带头捐款,宁州灾情得以控制。
祸不单行,前两个月宁州又遭水涝,万亩良田毁于一旦,百姓死伤无数,这次皇帝倒是开库赈灾,可送去的粮食皆是掺了石子的陈年旧粮,有些甚至发霉不可食。
再加上这些年皇帝奢靡无度,广修楼台殿宇,税法严苛,当地百姓被逼上绝路,揭竿而起。有名号的叛军不下五支,少则千人,多则聚众数万。
皇帝这才着急,派人镇压叛军,并着手改革税法。
谢珩身为尚书左仆射,面上是天子近臣,自然身先士卒参与进税法改革里。
这事若做好,便是流传千秋万代的好事,若做不好,他谢珩的英名毁于一旦不说,皇帝一派的人,以及王家,决计会从谢家咬下一大块肉来。
谢家经不起折腾了,还需休养生息。
放下手中最后一张文书,书房门被轻轻推开,三个黑鳞卫拱手行礼,单膝跪地禀报道:“主子,事儿办妥了。”
谢珩颔首,眉目冷清。
“确保半年不能行走?”
黑鳞卫道:“禀主子,林华仪被我们骑马踏过小腿昏厥,属下去查看了,确保小腿骨断裂,没有半年不可愈合。”
谢珩道:“嗯,退下吧。”
“是,属下告退。”
黑鳞卫无声无息再次离去,谢珩站起身,负手立在窗前,望着院中枯败的槐树出神。
今日去兰居前,他就吩咐了黑鳞卫,在林华仪回府的路上,找机会断了她的腿。
腿断了,总能安分点。
其实他本意没想下这么重的手,可不知为何,一想到林华仪朝自己另外一枚棋子出手,心中就分外不平静。
谢珩细细想了想这些日子的事,好像只要跟谢苓有关,他就更宽容些。
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谢苓这颗棋子太重要,自己对她便有些与众不同。
窗外凉风习习,银月从云后透出,在院中的池塘水面上荡开,细碎的光掠过谢珩清冷绝艳的脸,映出一双极冷的眼睛。
前来禀报马场马儿失控一事的侍卫,恰好观此一景,心中暗叹二公子满腹经纶不说,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,如谪仙降世。
说起来这件事的凶手,他万分震惊——主谋居然是林太师之女,林华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