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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赏母后崩溃大哭的模样。
他不懂事时,曾稚气地问:“父皇,为什么要那样做,母后很疼很难过。”
父皇告诉他:“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,以后曜儿娶了妻子,也会这般。”
母后当着父皇的面不敢反驳,背地里,却会抱着他,悄悄讲:“不要听你父皇乱说,那是错的,女孩要细心呵护,将来你有了妻子,不要让她疼。”
李曜攥着扶手,渐渐用力,十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。
他道:“我们父子俩都是她的噩梦,她一生饱受折磨,到了地下才终得安宁。”
宋秋瑟意识到,他应该也被噩梦困了许久。
就如同当年的自己。
宋秋瑟不问了,她安静的抄经,直到日头偏西,手腕又酸又痛,她才抄完一半。
撷英宫来人问了两回,看来是贤妃有些坐不住了。
李曜看到她揉手腕,终于决定放过她。
“你走吧。”他说。
宋秋瑟立刻搁下笔,站起身。
腿脚有些发麻,但她忍耐的很好,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。
她转身往门外走去,都跨出门槛了,却没控制住,回头看了一眼。
暮色四合,他坐在屋里,四周黑黢黢的,看不清面容。
傍晚天边的霞很美。
宋秋瑟一身单薄,走出了东宫。
李曜起身,收拾了案几上的经文。
她的字还是很差劲,多少年了,也没用心练过,开头还勉强能看,写得久了,就成了软趴趴的虾,筋骨也塌了,歪歪扭扭。
怪可爱的。
他将经文压在了镇纸下。
女官进门想要点灯。
李曜摆手:“出去吧,不用伺候。”
女官又躬身退了出去,全程不发一言。
上次那个多言的女官已经派去扫地擦灯了,太子殿下简直恨不得整个东宫里全是哑巴。
潜龙卫的属下一身劲衣来到门外,回禀道:“殿下,皇上传经明日启程,去行宫住一阵子。”
李曜点头:“皇上一走,宫里就该生事了。”
潜龙卫又道:“皇上今夜去了王贵妃宫中。”
李曜低低的嗯了一声,表示知道了。
潜龙卫还有事要禀:“撷英宫今日把人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,估计是有所警醒了。”
李曜道:“不打紧,继续盯着。”
属下:“是。”
李曜一摆手,他便无声告退了。
宋秋瑟回到撷英宫,宫里四处已掌了灯。
沈贤妃在自己的寝殿里踱着步子等她。
宋秋瑟一进门,明姑姑就掩好了门窗。
沈贤妃朝她伸出手。
宋秋瑟挨着她坐在榻上。
沈贤妃已坐立不安一整日,摸了摸她冰凉的手,急着问:“太子把你带到淑景宫去做什么?你没吓着吧?”
宋秋瑟摇头:“没有。”
沈贤妃略微松了口气,又蹙眉问:“那……他可说了什么话?”
宋秋瑟瞧见沈贤妃苍白发干的唇,从漆案上端了杯茶,递到她手里:“姨母莫急,他把那件事都告诉我了。”
沈贤妃低声念道:“他告诉你是何用意,他到底想干什么?”
宋秋瑟见她实在慌得很,思忖了片刻,试探着问道:“姨母为何如此不安?淑景宫那位会威胁到我们吗?”
她此话一出,像是把团团乱转的沈贤妃按在了原地。
沈贤妃终于冷静了些许,她沉默片刻,闭上眼,点了点头:“淑景宫不能出事啊,淑妃一旦死了,下一个,就该轮到本宫了。”
淑妃就是挡在贤妃面前的一道盾,她活着,大家就相安无事,她死了,平衡就破了,不知要再填进去几条人命,才能平事。
宋秋瑟宽慰道:“姨母别乱了阵脚,太子的心思轻易猜不透,以不变应万变吧。”
沈贤妃喝了口冷茶,道:“也只能这样了,方才传来消息,皇上忽然决定提前动身,明日就出宫,到行宫住一阵子,今晚他去了王贵妃宫中,也不知会交代些什么。”
宋秋瑟叹了口气,有句话,她憋在心里很久了,终于找到时机问出口:“姨母,太子心机深不可测,地位又稳固,我们真的要与他争锋吗?”
沈贤妃抬眼望着她,目光柔软,笑了笑,摸了一下她的脸,道:“好孩子,不是我要争,是不能不争,宫里这些皇子迟早要闹起来,我们若是不能做自己手里的刀,便要给旁人做垫脚石。”
宋秋瑟拧眉琢磨着这话的意思。
沈贤妃也叹气:“我那儿子……说起来一言难尽,你还没见过他吧,等过些日子他休沐,我叫他进宫,你见了就知道,他不是那块料。”
一时间,屋内静悄悄的。
沈贤妃拍拍她的手:“暄妍那孩子有点小聪明,但不多,时而灵光,时而犯呆,你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