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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不是对自己听力太自信了。此处主人不想让你听到,自然听不到,哪里需要奇怪。”
“可他就在我隔壁啊!”李货郎依然十分不解的样子,扶着膝盖慢慢起身,自上而下低头凝视尸体,“想想看,昨儿晚上一个书生死了,我没听到。晚饭到现在才多点时间,另一个书生也死了,我还没听到。这不正常。”
佘娘子哈的一声嗤笑,“你能指望这里有什么正常的?”
李货郎张了张口,无言以对。
仔细想想,他刚才太过震惊脱口而出说“一天死俩”也不缜密。王生能确定是今天晚上刚死的,而侏儒书生究竟死在“昨晚”还是“今早”,并不太确定。
李货郎刚才的叫声惊动了整个寺庙。
戒谨院首座和明证院首座都带了人过来。平时只几个小沙弥偶尔过来打扫的屋前小空地,被忽然而至的三十多人挤得满满当当。
侏儒书生因是鬼尸,李货郎守着后寺里没有立刻过问,晚饭前才搬走。
眼前的尸体自然是要放去那屋的。
褚音发现僧人们平时不太管闲事,有尸体的时候尤其积极。
两位首座进屋前已经远远听到了佘娘子与李货郎的争执。
戒谨院首座面色不善,平时严肃的面孔此刻愈发耷拉着,“你们什么意思?难道在你们眼中,我们堂堂寺院居然不正常?”
佘娘子还欲再言。
文枢轻飘飘扫了她一眼。
她立刻乖顺,半个字儿都不敢多说。
李货郎客气地与两位首座道:“我们也不是说贵寺不正常。只是……朋友间偶尔拌嘴,不是有意说的。还望大师们莫要怪罪。”
戒谨院首座的黑脸稍稍和缓。
旁边明证院首座却冷笑着道:“你们来好几天了,我也没见你和她是朋友。想用场面话应付我们?没那么容易!污蔑本寺就要付出代价!来人啊!”
他当即就喊了空地上候着的小沙弥们,打算让人把这两个嘲讽本寺的无知之徒拿下。
就在这时,哇的一声呕吐响起。
燕玉衡口中吐出上百条大的青色肉虫子,混着呕吐物和血水的,还有上万只密密麻麻的小虫。
这些小虫怕阳光。白日里有太阳,它们触到地面没多久也就焦糊而死。现在没了阳光的威势,成千上万的虫子源源不断冒出,开始占据众人落脚的地面。
最关键的是,虫子们抛去特定目标,开始沾人就顺着往上爬。所有人都成了它们的对象进行无差别攻击。
文枢忙把褚音护在身后,轻声叮嘱:“当心些,别沾上。”
即便出事的是亲弟弟,燕玉微看后也不由得鸡皮疙瘩直冒。她强忍着不去细瞧地上那些不停攀爬的东西,扶着弟弟。
有虫子不畏艰险一路地来到她手臂上。
燕玉微毛骨悚然,忙放开了扶着弟弟的手,用力甩着胳膊。又与寺中人怒道:“我弟弟在你们这儿病了,你们不管不问。他们不过拌嘴随便说几句话而已,你们倒是叭叭的计较个没完。你们到底是怎么心存善念普度众生的?就以这种斤斤计较的心态?”
戒谨院首座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:“你——”
“罢了。”明证院首座抬手微一拦他,“我们先按照住持的意思,把尸体搬走再说。”
他手中有法杖,说话时法杖往地上猛地一顿。
咚的声响,地上虫子尽数被震碎。
与此同时外头空地候着的小沙弥们一拥而上把屋子挤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抢在前头的人已经抬起了王生的尸体,后面的人见搭不上手,让出了一条小路好让这几人把尸体抬出去。
就在小沙弥们行动一致即将出门时,一声“慢着”打断了他们的行动。
文枢拦住众人,与两位首座道:“寺里僧人的尸体,自然是要放在那间房里的。可这王生是来此借宿的外乡人,再与贵寺僧人尸首放置一处恐怕不妥当。倒不如尸体留在这儿,过几日天气好了我们离开的时候,顺道把他尸体运送去他故里,也好让他安息。”
他说得合情合理。
僧人们一时间无法反驳。
约莫过了两三分钟,明证院首座才一字一句地说:“可之前死的那个书生尸体,刚才我们让人搬走,你们并没拦着。”
文枢笑道:“那不是我们和他不熟么。我们只知道他姓朱,旁的不晓得。王生却和我们感情很好,今儿下午还一起去那间屋子拜祭过枉死的诸位大师。”
他们在商谈时。
燕玉微在旁怔怔地看着王生尸体。
刚才她扶着弟弟,没有过去细看。但白天去那放置尸体的屋子时,她曾仔细查验过那些伤口,都带着竹的碎末。
眼前的尸体伤口处显然也是如此。
燕玉微想到这般种种,目光落在了李货郎的圆竹扁担上。一时间,所有的线索都聚集在了一起。
他的扁担不似寻常那般由大粗竹子劈开所制成的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