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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国的贺将军出征时总是带着一截狐尾,人们对此众说纷纭。
有的说这是贺将军与一神秘女子的定情信物。
也有的说,这是贺将军亲手从极喜爱的狐狸身上割下来的。
不论如何,贺将军对这截狐尾的宝贵珍重,世人皆知。
曾一度掀起浪潮,惹得京中儿郎争相模仿。街市腰系兽尾者,十之六七。
贺将军此人,名云骁,字子章,是个十足十的争议人物。
他身长八尺,貌若潘安,端看外貌,没人挑得出错处。
令人诟病的是他风流的名声,以及至今仍无子嗣,状似不举。
京中世家但凡真心疼爱女儿的,都不愿与他有过多私交,唯恐对方看上自家千金,将女儿的终身幸福毁了去。
撇开为人,贺将军领兵在外,十分勇武,从未打过败仗。
从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,到现在二十又六,几乎次次凯旋而归。
唯一一次狼狈回京,便是八年前,被那通敌的刘家坑害。
因此,京中尚武者多推崇贺将军。
风流又如何?
史上留名的英雄豪杰,又有几个是不风流的?
知他喜欢看舞听曲,他们投其所好,豢养舞姬,时常将贺将军邀至府上一同饮酒玩乐。
近日贺将军再次凯旋,百姓夹道相迎,不少女子被马背上魁梧挺拔的年轻将军迷了眼,从阁楼上投掷瓜果手绢。
贺云骁抓住菱纱手绢轻嗅,狭长的凤目朝阁楼上站着的姑娘们看去,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。
手绢的主人一愣,瞬间脸红似虾子。
“小姐——”,一旁的丫鬟急得跳脚,赶紧拉着自家主子往厢房里退,这事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,定要将她打杀出去。
贺云骁卸甲入宫向皇帝复命。
“臣已带兵剿灭西戎部落”,贺云骁跪地禀报。
皇帝拊掌大笑,“好,不愧是贺家的儿郎!”
大手一挥,各类赏赐便如流水一般送入贺将军府。
皇帝似情真意切地关心贺云骁,诸如在西疆有无受伤,吃食住宿可受了苦楚等,活脱脱一个体察臣子的贤君。
“只有一事,令我忧心不已,”皇帝语重心长道,“子章,你的父亲已经走了十余年了,可你至今还未有子嗣”
“如今东南西北边疆已定,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”
皇帝从龙椅上站起,负手一阶阶走到御前。
“我听说,太常寺卿家的嫡女对你有意。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上过学。如今男未婚女未嫁,何不成就这一桩美事?”
贺家不能绝后,不然今后领兵打仗、守卫国土便少了可用之才。
于是得知刘孜钊想要坑杀贺云骁后,皇帝干脆利落地赐刘家满门抄斩。
虽有二皇子授意,但二皇子毕竟是皇子,他总不能为了贺云骁把自己的孩子杀掉。
皇帝自认已经训斥过、罚过他,但对着贺云骁那平静的面孔时,总有些惴惴不安。
贺家门第显赫,掌有兵权,军中声望极高,他不放心贺云骁与朝中重臣结亲。
虽然以贺云骁如今的名声,尚书宰相贵族世家,鲜少有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。
可皇帝还是不放心,才有了今天这一幕。
太常寺卿虽是九卿之一,名声好听,主要职责却是宗教礼仪活动,并无多少实权,加之两个孩子幼时有过交集,那女子还属意贺云骁,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婚事。
谈及男女婚事,贺云骁没了正形,回皇帝道,“臣连她的长相都不知道,自然无意于她。不过她要是执意想嫁过来,臣也不介意府上多养着一个人”
行将告退时,粉色菱纱手绢飘落在金銮殿,皇帝训斥道,“子章,等你娶了夫人,就该收收心思了。你父亲可在天上看着呢。”
“臣知道了“,贺云骁恭敬告退,转身变了脸色。
贺云骁心中冷笑,皇帝真当他是个只会使刀弄枪的武将,什么都不懂。
扮作慈父,却在贺府安插了那么多眼线暗桩,连婚姻子嗣之事,都要遵崇他的旨意。
百姓看来,倒是他独得圣宠,得了个御前赐婚,一时之间风头比那些皇子还盛几分。
贺将军府门匾乃已逝武帝亲手所题,笔走龙蛇,金碧辉煌。
贺云骁随手将绢子扔进火炉里,看也不看,便在盆里净手。
他褪去繁复的衣衫,坐在榻上,于灯火中凝视那皮毛光滑的狐狸尾巴,思绪万千。
要不是这截断尾,他真会以为,那于北疆霜雪中紧紧依偎的狐狸,只是他为了逃命而生出的臆想。
西戎部落里,有一族名为羌。
看到羌族祭坛那幅巨大而神秘的九尾狐图腾时,贺云骁呼吸一滞。
贺云骁派人找来个通羌语的西疆村民,提刀坐在主位。
巫祝头发散乱地跪在地上,脖子上挂着几串动物尸骨和干果做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