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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妤清被暂时安葬在宝岳寺的后山上,一同下葬的还有她怀中的珠钗和手里握着的玉镯。
贺云骁以宝岳寺的名义遣人去苏杭知会她的家人。
其双亲原以为二女儿早已离世,听闻此消息乍喜乍悲,情绪激动当即晕了过去。
洒扫童子发现,喜欢坐禅悟道的般若方丈近日总往后山跑。
一次,他放下扫帚,好奇地跟在方丈身后想要一探究竟。
只见般若方丈停在泥土颜色尚浅的新坟前,拨动着手里的佛珠,嘴里梵音阵阵,“阿弥陀佛,还望女施主放下执念,早日往生”
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,童子惊起一身鸡皮疙瘩。
……
周清宴一见到贺云骁,便开门见山道,“贺将军,周某今日来,是想带走一名出自周府,名唤‘阿怜’的舞姬。”
“哦?”贺云骁显然对这舞姬有印象,他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,“怎么,周二公子这是后悔了?”
“这般美人,既入了贺府,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?”他话语轻浮,婉言拒绝。
周清宴闻言不悦地抿唇,拱手道,“实不相瞒,家兄生前,对这舞姬喜欢得紧。我想带她回府,为我兄长守灵三年。”
这是搬出礼义孝悌来压他了。
贺云骁心中冷笑,起身走近将他扶起,“周二公子这样用心,想必你哥哥泉下有知,应当甚是欣慰”
“只不过,”贺云骁凑近低语,“周二公子实在太过仁慈,要是我,我便把她——”
他故作神秘地停顿稍许,比着手刀划过喉咙,面露狠色,“送去与我‘兄长’,泉下相见!”
不等周清宴反应,贺云骁挺胸负手往会客堂外走去,逐渐笑开道,“可惜!我无兄弟姊妹,这般孝义之举,今生无缘了!”
周清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捏得拳头咯咯作响,暗唾他果真是个礼崩乐坏的草莽武夫。
......
回府后不久,阿怜便搬进了一座别院。
搬离前,贺云骁陪她用膳的次数越来越少,有时他踏入琴瑟轩,明显面露疲态。
只是每次同榻而眠,贺云骁都将她抱得很紧,似乎稍有不察,她就会被谁抢了去。
阿怜问他,他却什么都不说,只是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,摇摇头,叫她不用担心。
目睹多次下毒未遂和杜妤清之死,阿怜逐渐明白,京城对他们来说,应该不算个好地方。
虽然京城金碧辉煌,人流如织,但日暮之下,这里暗流涌动,冤魂不散。
因此在贺云骁握住她的手,让她搬离贺府时,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别院在京郊附近,具体的位置阿怜不清楚,因为她自住进这里,一次门都没出过。
周围全是人的气息,这座院子派了重兵把守,都潜伏在暗中。
贺云骁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。
只是有时阿怜也会望着高墙外的天空发呆,想他在做什么,又是否有危险。
知夏总会及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,要么说买了些新话本,要么说从民间学来了新曲子。
知夏唱曲很好听,韵味悠长,总能让阿怜沉浸其中。
阿怜问她为什么没有去卖艺唱曲,而是进贺府当下人。
她似乎感慨万千,回忆着往昔感恩道,“要不是主子,我现在早已没命唱曲了”
新话本里的故事跌宕起伏,常常看得阿怜泪流满面。
“为什么凡间的男男女女总是这么容易变心?”阿怜指着话本中的情节同知夏说,“若是我认定了一个人,我会喜欢他一辈子”
阿怜的眼泪让知夏慌了神,她怕阿怜久居别院意有所指,急着安慰道,“怜姑娘放心,我们主子定不会负你”
“多的话我不敢讲,但我从未见过主子对除姑娘以外的任何人这般用心”
阿怜没有想到这一层,见知夏慌张,她破涕为笑,合上话本道,“我自然信他”
昏暗的室内,摇曳的烛火坚持了半晌,终是被风吹灭,留下一缕青烟。
层叠纱帐掩映下,阿怜额头布满汗珠,眉头紧皱,难受地喘着气,忽得睁开惊惧的眼,望向四周的一片漆黑。
“是你吗?清清”,她喃喃自语道,“一定是你”
一室寂静,唯余风声。
满月高挂,狐狸跳出高高的院墙,在错落的屋檐上飞奔,肉眼望去只见残影。
知夏满脸焦急地从后院跑到前院,吹响哨咕。
黑衣人密密麻麻地涌上来,惊得知夏一激灵,不知对着谁道,“快去告诉主子,姑娘不见了!”
彼时贺云骁正在花船上赴宴,侍卫一番耳语后,他佯装不胜酒力退场,转眼换下华裳,着夜行衣四处搜寻。
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,贺云骁心中如同扎进一根刺搅动着,酸涩翻腾。
有一瞬他想过,阿怜是不是对他失望,自行离去了。
也好,至少比让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