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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赵明枝为众人簇拥,自是连忙道谢。
她余光瞥见李训已经跟了出来,便道:“多谢诸位镖爷关照,方才我已是寻得李二哥,他并未被官府羁押,不过一场误会。”
语毕,指了指方才踏出衙门的李训,道:“我已同李二当家的说好,他仍旧送我去京兆府,原本约定,并不作废,如此,今天这半日,却是偏劳诸位辛苦奔劳这一场——等我回得平安镖号,另有答谢……”
一干人等听了赵明枝言语,纷纷暗自失望。
方才那样去捧赵明枝,虽也有对这位客主一二服气,可光靠几句话,些许行事,几桩计策指点,怎可能引得这群人如此趋附。
自然还是看她出手阔绰,又行事体恤,实在是个好客主,想着借此巴住赵家后续生意。
而此刻循她指点看去,果然得见李训一身素袍,从容立于州衙大门之外。
诸人当中没有识得这位李氏二当家本人的,眼下看他相貌气场,又看他站立时姿势,前后脚分错,分明蓄势待发,预备反应。
而他注意力半数在赵明枝身上,另外半数,却时时警惕,见得众人目光投过去,当即抬眼相对。
都是跑惯江湖的,看他身形,看他反应,再看他手脚形容,哪里不晓得此人厉害。
见得那眼神,虽无刻意凌厉,但其中锋锐之意,已叫他们俱不敢凑得太近。
只有那领头镖师无法,大着胆子上前两步,也不敢靠近赵明枝,只错开一点,同李训行礼。
他道:“原来这位便是李二当家,失敬!今次明镖头特特交代过,因未得二当家的同意,不敢中途去接赵姑娘的镖,便叫我等来探问,还请李二当家的莫要误会……”
李训却是道:“本是我行事疏忽,全亏诸位出手打点,相帮赵姑娘照料事情,当由我来道谢才对,便莫要在此处多礼了——一会点清今次出力弟兄,再作答谢。”
又道:“明奉眼下在何处?”
有李二当家的出头把此事接过,镖头再怎么也怪不下来了。
众人顿时松了口气,看向李训时也多了几分亲热。
有人急忙提醒道:“明镖头在镖局,只镖局里头正闹着——方才有人来了信,说李氏镖局那傅大正上门追着讨人,叫我们千万将赵姑娘守好,莫要被人抢了去……”
原来事情果真是由自己而起,还见了血。
赵明枝在旁听着,也有些着急,忙道:“衙门正有官差待要处置此事,还请前方带路罢。”
她一发话,镖师们见得后头站的几个衙役,连忙各自去牵马引车,十分利索。
衙门同马康街相距不远,又有官差开路,沿途毫无阻碍,不过一二刻钟功夫,就到了地方。
此时巡检已是领着七八個兵卒到了,不过与赵明枝等人前后脚而已。
然则他们见得当前场景,竟有些难以着手模样。
原来这里早不是原先傅淮远领着几人欲要闯门,同平安镖号中三五镖师起了冲突那时候状况了。
当前早无行人敢路过,只见平安镖号门内门外俱都是人,草草望去,少说也有百八十个,已是打得上头,虽无动刀的,棍棒之物却人手都有,满地滚的站的都是人,拳打脚踢。
那巡检下头有兵丁喊得几声住手,又喊官府来了,全无人理会。
便是跟着赵明枝等人回来那几个镖师也看得目瞪口呆,道:“哪里来的这许多人??”
说着就要上前相帮,只被身后衙役拦住。
见得眼前乱成一团,李训把手拦在赵明枝面前,叫她后退几步。
赵明枝并不废话,老实听从。
只她见得场面不对,仗着自己目力尚佳,环视周围一圈,竟是见得不远一处角落里,围站着好几个护卫。
再分辨众人身上穿着,同她昨夜今晨得见的许家仆从服色十分一致,而那些人身后,隐隐约约一人蹲坐在地。
她靠近几,找个空隙仔细去看,其人虽鼻青脸肿,却果然有些眼熟——正是傅大。
手下在前冲锋,他躲于阵后,还藏得这样严实。
赵明枝转头叫李训,又指了指彼处,小声道:“是傅淮远。”
李训当即会意,对那几名镖师疾声问道:“明奉何在?”
镖师们也不敢怠慢,四下探看。
而李训带着两名衙役,疾步走向那巡检,两人只说了几句,对方虽有犹豫,却未拒绝,而是依言一同到了那角落处。
见得身着官服巡检,几名护卫哪里还敢再拦,只得让开,显出身后人来。
傅淮远躲于最后,发现众人退开,正待要骂,先见巡检,已是一惊,再见后头李训,只觉惊悚,竟是手脚冰寒,惊道:“李二!”
李训沉默不语,伸出手去,自那巡检腰间抽出长刀一把,肩张臂直,倏地搭在跌坐在地那人肩颈之间,离那脖子仅有半指之隔。
巡检用刀,岂是寻常小卒可比,又值如此严冬,甫一搭上,寒意逼人,